2015年10月9日星期五

隨筆

  這晚感到頗冷,於是我關緊窗戶然後把冷氣調低,使我更感寒冷。

  冰冷令粒子更緊湊,模仿那來自震動的溫暖,或許震動是這個故事的始終。

  耳邊繞著旋律,傳來感情,我想問主唱,曾經發生怎樣的故事?能坐下來細訴嗎?

  傾盆大雨也奏起了樂曲,我的傘成了你的鼓,敲敲我的心窩,再細看路上雜亂的漣漪,發現這晚的豪雨特別優美。

  那片雲之外,依舊斗轉星移,雲幕掩蓋事實,讓我把腦海的星河投映在上。

  我的腦海開始織出了這個故事,而我還期待著結局。

  它就叫,盜賊的信。

  讓它在寒冬之中,抵達結局,然後用文字繪畫出來吧。

2015年9月2日星期三

寵物客

  人生中除了是每位在記憶中播種的過客外,還有那些依托感情的寵物們。雖說人生只度了短短廿載,但談起這段路中的每位寵兒,路雖短,步猶長。

  紅耳龜是首位在這段路作客的寵物。小時候在市集看見如銅幣大小的紅耳龜在浮石上疊起攀附,伸出頭兒仰天發呆,這可愛模樣俘虜了不少稚幼的心。我配了對雌雄,讓它們在箱子裹的對岸互瞪,彷似牛郎織女,一瞪便瞪了幾年。後來,我還沒有接生過,雄龜卻先走一步了。

  依稀記得雄龜去世不久,家裹便新進了一對蒙古倉鼠。小時候特別愛窺看這對麻糬的小宇宙,在木糠中鑽探,在滾輪上度日,在窩裹啃著瓜子。除此之外,佈置這片窩也成了童年的玩樂,而這些迷你的家具也為它倆增添一分情趣。後來在某晚凌晨過後,雌鼠卻咬死了雄鼠,於是這片小宇宙就只剩雌鼠守寡空房,默默過度餘生。
  
  某年回鄉,在地下窗台養了對小花兔,它們體形比倉鼠大一倍,但行為卻無甚相異。在陽光下看著這對花兔的互動,已經能浪費掉一整天。惜這對萌兒才與我相對數天,便雙雙被偷走了。

  過了幾年,偶爾走過太子雀仔街,看到群雀在寵中跳躍,就撒撒嬌向家母懇求帶它們回家,最終說服了她,於是又配了對鸚鵡回家。這對鸚鵡除了非常愛叫以及不懂說話,其他都還挺討好。我不時愛舉起手指,讓它們自然站上去伴我四處遊走,雖然偶爾會贈我幾兩黃金,但還是挺親近人。那時候我有輛單車,便愛把它們放在後座的鐵架上讓它們抓著,然後帶它們四處兜風,也令我成為公園裹孩童們的焦點。後來家母嫌它們使得家無寧日,睡不安好,便轉送予別人。

  後來,家裹設了一個魚缸,記得初衷是為了風水而設,對我來說卻是一堆伴兒。那時候很羨慕同學家的熱帶魚缸,所以在增設魚缸之後,便以熱帶魚為方向發展。那些種水草的學問、水質的控制、飼魚的心得、還有設備的種類,自小便烙在腦海裹。那缸魚經歷了不少歲月,當中有新來舊去,亦有元佬級的悠魚。我記得某春缸裹的孔雀跟波子魚播下了新血,看著小幼魚在隔離箱慢慢茁壯,然後放回水族箱裹讓其於草叢中探索,有點沐浴春風之感;亦記得那條神仙魚日復日茁壯,在缸裹和睦的舞著長鬚達數年之久,成為最元老級的前輩。後來生活漸忙,缸裹再沒添加新丁,再過幾年讓魚兒自然仙去,便暫別了育魚之樂。

  這段路中留下最深足印的,便是我家的北京狗阿咇。說起養狗,其實小時候也有零散經驗,但頂多跟寄養拉上關係,相處並無多久。大約十歲,我以獨生孤獨為由,說服了家母養了阿咇,雖然居住規約不容許飼養狗隻,但我們還是冒了這個風險。

  記得剛接來的時候才一兩個月大,這白毛球走路不穩四處跳動的模樣我還歷歷在目,它怕生,在角落躲了幾小時才願意探索它的新家,然後我們又花了不少時間訓練它正確排泄位置。後來發現它患有皮膚病,於是便東尋西找用盡各種方法去治癒它,令它連藥水的味道也烙在腦中,成為童年陰影,可幸最後還是痊癒了。有朝,它忽然就學會在床邊幫忙叫我起床,卻跳不上床上只得在床邊攀著抓動,我就意識到它已經願意成為這家的一份子。後來,我們一踏進家門,便會圍著我們擺尾撒嬌,要求抱抱,這極討好的小動作每次都為我們消除了整天的疲勞。

  我經常惦著阿咇,話題中總愛向人提起這位家人。初中有一年要提交木工作品,我跟朋友便合力製作了一間木製狗屋,雖然外表平平分數亦不高,但可苦了我們不小,可惜最後這件傑作太過龐大,無法抬回家,只好原封不動置於木工室。有年生日,朋友送我一隻蕉形坐墊,讓我把它用作狗床,可是它卻不領情,於是我把它據為己有成了私人座墊,直到現在。

  阿咇未必是一隻完美的狗。它愛吃,能吃都要狼吞虎嚥的吃盡,就連蟑螂也不能幸免。有一次我拿開了它嘴裹的梨子,它噬了一口,咬得手指血流不止,而它亦似乎意識到錯誤,匆忙放下食物逃離現場,留下了一片疤在我的食指上。它偶爾也愛鬧脾氣,讓我們不經意中了它排下的地雷,而每次都會被外婆整治一頓。最致命的是它愛叫,每當門外有陌生人走過都得高吼一番,有時甚至激動得站了起來,可是它卻教不通,令人非常苦惱,但仍幸沒引起多大注意。雖說如此,感情還能夠填滿這些缺憾。

  後來對面鄰居也養了一只狗,從此叫聲便有點失控,那邊吠聲起,這邊便和隨,最終引起管理處注意,警告了我們兩戶一番,那時亦得暫時寄養於他處避避風頭。直至那年畢業旅行回港時,接到電話道說署方要嚴正執法,我們終得別了阿咇,交由他人收養,那時候的確百感交集,日子很難捱。後來接養人家的環境挺好,地方闊落,得它照料周到,我們雖然不捨,但亦安心讓它去安享晚年了。

  現在還留著作客的,便剩從小伴我走著成長路的紅耳雌龜,算一算它也快活了廿年,換算是龜齡它已經是老高祖了。龜兒成熟了,亦淡定了,除了餓時顯得較活潑追著我尾乞求食物外,基本上它就只愛仰看天花思索人生,有時從它眼裹亦彷彿看出了幾分睿智,偶爾排出的幾顆空蛋也似乎是它思索過後的答案,但亦多得它,在我從乏味中,教我思索,教我看破。

  

2015年7月22日星期三

不醉

  七彎八拐,走進了酒精這條胡同。

  我不好酒,因味覺還沒成熟,還不懂享受那種苦澀與嗆辣。記得那時,一大伙兒藉著啤酒而相聚,在大排檔裹叫了幾支青島,一言接一口,未幾便面紅耳赤,胡言亂語。我偶而嘗了幾口,卻只認為是件苦了自己的事,所以一向只為旁觀。啤酒太平凡嗎?那嚐點烈酒吧。暖了身子,卻又灼盡了整條食道,向來不吃辣,這種嗆辣絕對不是味兒。小時候嘗過葡萄酒混汽水,氣泡帶走了苦澀,有點像果汁,所以喝個不停。那時候不懂醉,只記得夜半灼胃難眠,吐了個七彩。

  我觀過太多種酒品。酒精這條鑰匙,每釋放牢中的醉魔,大多都令我手足無措。有時候,它是無人甚懂的幽默話劇,只得陪笑;有時候,它是獨腳戲子的悲慘世界,令人無奈。醉翁之意,的確不在酒,但亦不盡在山水之間,醉者心中都有各異的蕊,萌發起不同醉的理由。可是,我卻不懂自己,更怕醉後生事,成為自己討厭的那類人。

  所以平時沒什麼誘因使我要嘗酒。

  我一向有點失眠,雖然愛睡,但要睡著是一件挺困難的事。雖然從小已經知道醉能安睡,然而,我還沒衝動去逃離自然療法,只好乖乖躺著等待睡仙的擁抱-每晚閉上眼都像闖進了夢幻,把理性撇開,畢竟夢裹沒有對錯,對吧?在現實,把自己勒成理所當然的模樣,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,在白晝必須清醒,而這種理智,很實在,也有點空虛。

  現實與想像似乎漸漸拉遠,情感亦變得異常平穩。某天清晨,在上班途中眼角閃過一對毛茸茸的麻雀,我凝望了一會,它們帶點稚氣地跳躍,形影不離的在街裹覓食,十分討好。那時,我面上泛起微笑,難得被彈撥了一絲心弦,很想寫下這對雛兒的姿影,冀望用文字繪成一幅畫。可是,我卻搾不出一滴墨汁摻在其中,只任它們平靜的雙雙飛離腦海,直至黃昏歸家,麻雀們依然忙著啄地嘰叫,但在我眼裹卻變得平凡了。

  在現實稍嫌活得太清醒了,現實與想像,存在得黑白分明,要尋求那模稜兩可的境界,我只能想起酒醉。那天開始,我稍為微調了想法:未到厭惡,就一試無妨吧。啤酒大概是酒類的入門級,但我還不夠道行嚐出那苦澀中的麥香,所以我必須喝冰凍啤酒,趁舌頭還在麻木而胡混過去。聽說德國人都把啤酒當必備餐飲,這低酒精含量的玩意,成為了老少咸宜的飲品,雖然無所不可,但在我眼中就如苦茶伴飯般怪異。幾罐過去,除了頻頻尿意外,我沒有絲毫異樣,這酒量讓我有點無奈,畢竟身旁的已經開始脫線,而我還清醒自在。啤酒重量不重質,就算我願意讓它洗滌腸胃,身體也會自然抗拒,終於我喝到撐,但醉不了。

  那晚的手信,是兩支高粱跟一支烈桃酒。這令我想起那次旅行,大伙兒視烈酒如清水,整晚猜酒灌得泥醉,當局者似乎感覺暢快,最後卻吐得天花龍鳳,在我眼中,他們瘋癲得猶如奔出了夢境的天馬,感覺不太現實,但也挺滑稽。在這夜幕下再次飄起烈酒嗆味,我們將高粱作基酒,混了些桃香,便成了支撐整晚的露水。我細嚐一口,味道十分複雜,甜酸苦辣盡在一瓢,混得難分難解,在疑惑之時,那道暖流已直落心腑,隨著血液流遍身軀。這晚,我喝盡便添,來回沒有點算幾多杯,只知喝得甚為溫暖,臉亦泛紅。然而,當一杯接一杯過後,卻自感越來越冷靜時,我才發覺這瓢露水似乎不予我醉,而是勅令理智現形,像衛兵般凝看自己,防止自己脫線奔馳。它使我更清醒,使我更感理智的操控,我似乎灌下的是鎮定劑,而不是酒。我平靜的與它對峙,直到點滴不剩,才響起散場鐘聲。大伙兒所剩無幾,我買了罐蘋果酒善後,在夜聊中洗清了遺憾。

  是千杯不醉,還是醉意未盛,實是未能分辨。我仍未有成熟的味蕾去品嚐酒水,所以只急於與醉魔相會。或許我須先安撫橫蠻的理性,讓它安然睡去,然後有一朝可以一遇天馬,讓我騎上去到雲霧飛奔。

2015年6月28日星期日

皮囊

  一拉一穿,織出光滑透紅的皮囊,垂掛橱窗任君選購。來吧,穿起深邃的輪廓,掛起迷惑的眼神,這款憂愁,那款艷麗,精工打造,款式繁多。每個人都披起亮麗完美的皮囊示人,笑容滿面,跅步自信。皮囊是你的入場卷,鮮血嫩肉之上,有皮囊粉飾自己,誰還會血灑街頭,以血肉示人呢?

  光彩奪目,噗通成了配樂,深藏血肉中的悸動,就只剩供養之用。

  他站在橱窗外,華麗面前照清那傷痕纍纍的皮囊,那些疤痕就似與生俱來,毫無違和之感。這些疤痕,印證與青春一併刮走的鮮肉,癒合過後,成了收藏記憶的坑洞。他的血,流過那些破殘的地方,會顯得格外鮮紅。掛著這套皮囊,說不上正常,也談不上異樣,在人來人往間太不起眼。

  他能被起華麗的衣服,就是被不起華麗的皮囊,他的血,就只配游走在傷疤之間。他不甘,憤而把皮囊撕下,張口把其撕開,咬碎,嚥下腥味,然後吞噬。痛嗎?痛,但他至少能把這些傷疤吞進體內,堆在一起,埋在深處。

  藏好了傷疤,露出了血肉。心臟的顫動完形畢露在血淋淋的肌肉上,悸動不再成為配樂。那異於常人的鮮血,鮮得通透,是種華麗的液體。

  這下子,他變得引人注目了。

2015年5月19日星期二

身心分離

  跑了段漫無目的的路,全靠耳窩裹的強勁拍子,注入能量予身驅。跑步是一件掏空靈魂的事,有規律的震動,震走了靈魂,震剩了感官,讓感官告訴自己肉體是多麼的平凡實際。雙目完全放空,由心臟掐住肺部氣管牽動肌肉,任汗水飆滿背脊胸口滲到空氣,每一步既像奔往死亡,又似突破極限,最大的意志力,並不在心,是來自肉體最自然真實的反應,而靈魂早已抽離九霄雲外,任汗水洗滌腦海所有雜念,活像移動的空殼。

  夜深,靜臥床上,塞上耳筒,擷取思緒。一首清新情歌,虛構了幕幕虛幻的情境;一首電音舞曲,搭起了五光十色的舞台;一首搖滾樂曲,挑起了每絲熱血的脈搏;一首舒適鄉謠,構起了背靠相依的溫暖。一首悲情的歌,描出段段擦過的遺憾;一首慨嘆的歌,映出人生路中的過客;一首嘶喊的歌,掐動心裹隱隱的痛楚;一首復仇的歌,激起種種自強的故事。人的眼簾是一屏螢幕,閉上眼,便無法自控,映照出腦袋內的一節節場景,甜酸苦辣,都超脫了感官所限,在腦內慢慢品嚐。

2015年4月29日星期三

尋寶

  瞪天無邊,瞰海茫茫,茫茫中,那點綠向我招手。

  淡藍中,這點綠特別顯眼。我划往那點綠,越近越青翠,青翠得帶點純。這點清新,恍如獲得至寶,令我不再任濤擕飄四方,亦令我踏上了這片綠。

  這是一片荒島,無人駐居,也許曾有過客,但依舊嫩綠,而我卻不修邊幅,赤腳往內遊歷。暖絲絲的沙承載我的腳踝,清脆的鳥語繞遍我的耳窩,這溫暖、悠閒、舒適,引起我的好奇去了解這片桃園。走著走著,不忘四處窺探,窺探這小島的每一面,尋覓每一個寶箱,打開每一絲興奮。

  第一個寶箱,載著一束光,照清每一角,伴著一絲興奮,跟一絲期待。第二個寶箱,暗藏角落,幸而藉著那束光,尋獲這張地圖,這些線索,跟這堆渴望。於是,沿著線索,步往第三個寶箱。這次載了一堆響螺,雖無鮮艷之表,拾起細聽,卻音色各異,和弦配上鳥語,已成每奏樂章。

  稍有疲態之下,尋到這清涼的一角,覓到果樹下的第四個寶箱。它載著一堆鮮果,這堆新鮮香甜的水果,既能充飢,又可解渴,於是依偎樹旁,冀能藉其果腹。果樹向我借蔭,我背向輕輕依偎,靜靜盤坐,不敢妄動,怕著驚枝椏上的憩鳥,於是每個動作都帶點拘束。我細細咬嚼這片島的結晶,任由肉汁洗滌,一邊傾聽風掃樹葉之聲,一邊獻上樹洞深處的回響,配上果香撲喉,實是陶醉,一切亦似乎被美好的氣氛所擁。用畢,我拾起清甜,裹著美好,塞進口袋裹保藏,而樹影則向我揮手道別。

  聞啼過後,這段路,漸漸寧靜,靜得有點不安。

  第五個寶箱,空白一片。我默站空箱前,深感不解,片刻後,終往內問惑,卻只得淡淡回音。我獨坐箱頂,嘗試傾聽鳥語,卻只剩下偶爾的風聲,呼呼作響,陌生又伴點空虛。獨坐良久,終起步而行,卻開始有點迷失,有感開始走遠小島中心,心裹漸慌,而步伐亦開始加快。溫度漸降,天色漸暗,島上卻無一明燈,只由我四處闖蕩。

  經歷無助之極,終恢復平穩,慢慢找到第六個寶箱。在這片忽然陌生的環境下,尋到這熟悉的寶箱,感到格外興奮。打開蓋子,裹頭是一堆雪,伴著冷風迎面而來。我雙手舀一瓢雪,往口裹喝,用體溫化雪為水,每一口,有點滋潤,亦帶點冷,有點甘甜,又帶點敷衍。

  這點冷,令我開始有點失神,蕩遊間再度出現一個寶箱。越是走近,越漸感到它的微溫。我心感興奮,手握箱柄,使力打開,它卻使勁合上,我只能在爭持間感受空隙間散發的溫暖,最終把持不住,砰的一聲大力閉上。這一聲,響遍天,我怕打草驚蛇,心感忐忑,只得遠走。

  心慌之下,不經意遊到當初登島的小艇,繼而坐下。凝望島的中心,一直坐,一直思索,想著這究竟是場夢,抑制現實。

  皓月當空,我拿出那道清甜,與影子回味,與影子斟酌去留。

2015年3月5日星期四

棺婚

  他走進一場婚禮,往側門窺看偏室內的新郎與新娘,歡樂聲為這對天造地設的戀人織出禮服,兩人笑容滿面,容光煥發,這羞月配冠玉,何其登對。室內燈籠高掛,大紅滿佈,眾人喜氣洋洋,祝酒齊下,實在幸福熱鬧。

  回顧主禮堂,它是由淺灰石壁建成的大廣場,廣場之大,足以用宏偉形容。廣場三面石壁相圍,正面是主禮大台,背後是灰白蒼穹,天花傾斜而上,露出半個天空。

  他目光轉移到與廣場並排的通道上,灰白的石板路放滿盆盆淡黃菊花,路上走著身穿黑色素服的賓客,有筆挺西服,亦有莊嚴紗帽,唯各人手中,都手執黑白氣球。他們踏上石階,進入主禮堂,未幾,黑白便綴滿整個廣場。

  氣氛霎時疑重。他站在中央,回望側門方向,偏室早已從眼前消失,石板的順滑感毀滅了偏室曾存在過的痕跡。直望主禮台,台上掛著新娘的黑白照,並以白菊襯邊。片刻,眾人齊手鬆開氣球,黑白頓時點綴半空,並緩緩上升,上升,上升……它們不碰其頂,直上蒼天,然後消失於天花之後。

  「咚」

  他們一見其況,即時敲起一聲銅鑼,繞遍整個廣場。眾人耳聞鑼響,相繼跪下。

  剩下他站在廣場中央,手執黑色氣球。他緩緩放手,讓它慢慢靠近天花……他期待這片石壁能把氣球截著。然而,氣球依舊繞過天花,飄往天空。

  氣球停留在蒼天之中,不升也不降,彷彿時間霎時停滯。

  他仰望灰白中的這點黑,默默與它停留。

2015年1月12日星期一

着迷一節心弦

  帶笑的嘆音,帶勁的咆哮,帶柔的轉音,能遇僅僅一節撥起心弦的聲波,便能扣緊心窩而繞樑三日不散。重覆著這節旋律,任其拿掐心臟,享受這如共嗚般的快感,沉溺這如哺乳般的滿足,甜而不膩,香而不厭,順著腦紋佔據整片腦海。

  不論只得八小節,甚至四小節,只要心弦能夠相扣,重覆千百遍,又那會厭倦呢?起碼,能自主自己的喜好。